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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看過恰克‧帕拉尼克的搖籃曲,沒想到搜尋一下才發現我之前看的是安魂曲難怪覺得風格完全不一樣啊!所以隱形怪物是我第一次接觸帕拉尼克的作品,之前的惡搞研習營與鬥陣俱樂部都沒看過,當然電影也沒有。讀了之後發現當年會被出版社拒絕不是沒有原因的四個字,驚世駭俗。即使以現在的眼光來看也可以說是奇書ㄧ本,更不要提作者戲劇般的背景了。可怕的是鬥陣俱樂部的小說竟然絕版了,找了很多家都沒有,台中的聯合圖書館也沒有半本,學校也沒有,網拍當然也無(只有電影@@),是有沒有這麼神祕?

 

故事的劇情很有趣,很有梗。這也表示要不捏到真的很難。原是模特兒的女主角在意外後遭到毀容,在醫院裡巧遇超級女王布蘭蒂後,與前男友展開ㄧ段瘋狂的公路之旅。我能說的真的只有那麼多,看到最後才發現作者ㄧ開始就安排好劇情走向,甚至將最後一幕的ㄧ半拖到了第一章來。本書充滿著整型變性、藥物濫用、gay與黑色幽默,剛開始看著還真不習慣。雖然有章節之分,但是常常在現在與過去跳tone,沒有持續看下去會感覺非常混亂,不同的事件常常交雜在一起,但其實只是單純的順序排列,為了讓某些事實晚點出現。

 

我也真的不應該熬夜把它啃完,因為太精采了。

抱歉,媽。抱歉,上帝。

 

儘管我們不承認,但在社會上仍有階級之分。社經地位不提,見到一個人第一個注意到的,會是長相。這是絕對現實,天生的優勢佔大部分,當然現在有錢也可以整型,不過還是愛好天然的人比較多(大概啦)。我們也知道世上男女以屬外貌協會者為主,帥哥美女會聚在一起不是沒有原因的,同類相吸啊。但是如果,連普通都稱不上呢?被毀容者,也許整張臉黏在一起,連五官都無法辨認,主角則是沒了下巴,畢竟被鳥吃掉了。你不會想讓自己的小孩跟連鼻孔都找不到的朋友一起玩,也不會想跟口腔組織完全裸露的同事打招呼(你甚至不確定他能不能說話),喔抱歉,他可能根本得不到那份工作。當人們禮貌性的將視線低下,並不是出於善意,只是反射性的想逃避醜陋的事物,就像打開餿水桶或看到被壓爛的老鼠屍體一樣。外表是如此重要,尤其對那些除了外表沒有其他優點,或者靠長相吃飯的人來說,沒有臉蛋跟身材就是悲劇,沒什麼好談的。主角身為一個模特兒,吃飯的傢伙就這樣被ㄧ把獵槍打成了碎塊,讓她必須要戴著層層面紗以免嚇到別人。這也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東西。

 

可悲的是,當我們陷入某種悲劇中,才能看見身旁一切的事物,是如此虛假不可靠。

 

主角有老二心態(主角一直到最後都沒有老二,但誰知道結局後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呢?)。與其說她活在哥哥的陰影下,不如講因為父母過誤的關心點造成一切的悲劇。什麼樣的父母會叫自己的女兒對著香蕉練習保險套啊?而且那還是聖誕禮物,每一盒都是不同款式的。自從哥哥死後(愛滋病),父母大概就壞掉了,也許是出於補償心態,以某種怪異的方式弔念兒子。當失去了某樣東西才發覺它的重要,卻忘了仍有活著的人值得關心。她父母白癡的程度跟山姆(變型金剛的男主角)的爸媽有得比。

 

處處都是鏡子、鏡子、鏡子,因為美貌就是力量,正如金錢就是力量,也如槍枝就是力量。

 

當我們處在社會中,望向別人眼裡,看到的其實是反射的自己。所以才會去追尋,自己沒有的,為了武裝自身,在鏡像中取得虛微的滿足。正如同那些力量,只是擁有是沒有意義的,如果不了解其中的涵義,一昧的囤積,終究會後悔。如果我們有勇氣打破鏡子,一切就有機會改變。

 

她說:「妳不能把生活奠基在過去或現在。」

 

向未來看,他們如是說。當你現在的生活極其悲慘,而過去的一切是多麼美好時,你就不會這麼想了。但逝者已去,現在將逝,如果只是向後面看,又怎能了解前方的風景有多美好?把握著微乎其微的希望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不正是我們仍存在於世界上的真理嗎?

 

「只要妳相信自己擁有自由意志,就瞭解上帝無法真正控制我們。」

 

前提是你要相信自由意志不是上帝賦予的。當然作者要表達的是,我們能操縱自己,所以不要將過錯怪罪於某個不知名的神祈,祂是無辜的。一切都是我們,我們造成,所有因果皆來自我。自由意志,自由心靈,現代人追求的美好目標,即使不了解本質,許多人仍嚷嚷上口,彷彿能普渡眾生一般,宛如新的宗教誕生。一但我們又創造了上帝,就無法自由了。

 

為什麼我們會覺得獨自一人發笑很蠢,但事實上到最後通常都會哭出來?為什麼我們不斷變異,到最後仍是同樣致命的病毒?

 

也許當我們身處在悲劇當中,才會看見自己原本的樣子。我們都不願承認自己是脆弱的,所以崩潰了之後,才有辦法釋放真正的感情。然而這並不會改變我們的本質,只是了解了自身的意識特質,無關其他。不願意尋求改變的人,就只是崩潰前的自己,戴上一層更虛偽的面具罷了。

 

「你所愛的人和愛你的人,永遠不會是同一個。」

 

被提了兩次,想必是很重要的事XD

這也能合理化很多的行為,因為努力不一定會有結果,主角以為她愛馬努斯,但事實上,她誰也不愛,甚至無法愛布蘭蒂,更遑論好友艾薇。既然不愛,那就恨吧,恨將自己帶向這個地步的人,將怨念化為行動,展開復仇之旅。所以不要放太多心力在感情上面,那是未知的,充滿毀滅性的事物,如果沒有結果,總是會有東西消失殆盡。如果那個東西叫心,世上就多了一個死人。

 

馬努斯曾說過,父母親就像上帝,你愛他們也希望他們高興,但你還是想要創造自己的規則。

 

當我們第一次嘗試自己尿尿或排便開始,我們就領悟到控制的真諦,而從此之後,也為此奮鬥著。我們希望世界圍繞我們旋轉,化吾言為靈,立吾行為舉,人生這場遊戲,要照我的規則來玩。否則為何要爭權奪利?然而這是互相牴觸的,如果有了上帝的律法,有怎能容納自我的規則?於是我們反抗父母,直到有一天離家,創造自己的新世界。不代表我們不愛他們,而是政權該轉移的時候。

 

「這個世界是妳的搖籃,也是妳的陷阱。」她說。

 

當我們重複著上百萬人做過的事,早上起床刷牙洗臉,早餐喝柳橙汁烤吐司,拖著惺忪的眼與疲懶的腳步上公車電車,開始一天無聊的事業,你能說這是抄襲嗎?孕育我們的世界告訴我們,這是常理,是規則,是深植在你腦海裡的條例,是上帝的話語。當我們一出生就已經在陷阱裡,又如何能嘗到自由意識的滋味?

 

布蘭蒂說:「最好的方式不是對抗,而是前進。別老是試著要修補什麼,妳逃避的東西只會跟著妳越久。當妳對抗某樣東西,就只會讓它變得更強大。」

 

我們常常會想要逃避不喜歡的事物,例如考試、工作、討厭的人,然而他們不會消失,當我們躲的越久,只會發現累積的障業變大而已。總有一天要面對,勇敢的去面對,而不是反抗。也許那就只是過程,不得不經歷,是argue也不會改變的事,於是把它當作阻礙跨過去吧。渡過去了,就是你的。

 

「妳難道不明白嗎?因為我們老是被教育著要過正確的生活,『不能犯錯』,可是我卻覺得,當錯誤顯得越嚴重,我就越有機會擺脫束縛,過著真正的生活。」

 

由於我們太受自身文化的桎梏,被迫在這個星球上憑著我們的腦袋當人類,跟其他人一樣有兩隻手臂和兩條腿,因此才會受到深深的束縛,甚至連我們想到的逃脫方式也只不過是另一種束縛 就如我們渴求的一切,或是我們受制約應該去渴求的一切。                                                       

 

因為講的是同一件事,所以就放在一起了。

的確,從小我們就被教育成不要犯錯,因為會受到處罰。這是為了避免世界陷入混亂,因為沒有遭受規範的人們,若依照自己的意思過生活恐怕不用多久就會全滅了。但是那些人們規範為正確的事物,有許多是假公正之名的束縛,這也許連確立的人都不知道。而真相是,我們已經受到過久的束縛,連自由是什麼都無法了解,所追求的,也僅止於我們認知的自由,那不過是另外一項的人造物,就連我現在寫的東西,也不超脫他人能理解的範圍。所以才會有神的存在啊。我們所嚮往的、無拘無束的神。很遺憾永遠也辦不到,當人真的有辦法成為神的時刻,這個世界也沒必要存在了吧?

 

沒有人會在乎我的長相,人們只會看到我的藝術,看到我的成就,而非我的長相。人們會真正愛上我。

 

旅行達到終點,主角真正了解到,能束縛自己的,當然是自身的思念。所以她終於能接受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不管那是誰作的、為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拋棄以往只有容貌被受注意的生活,她將以全新的姿態展現在人們面前,她的精心成就才是最重要的。

 

隱形怪物告訴我們,我們所珍重注意的,隨時可能會消失,與其死抓著遲早會腐爛的身外之物,不如打自內心尋找對自己真正重要、永垂不朽的意念。或者選擇成為隱形怪物,在憎恨的泥淖裡詛咒所有人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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