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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忍不住,一口氣把它看完。

 

在我讀過的作品中新宿鮫絕對是數一數二的。西方的警偵探後來往往發展到最後都會有點墜入魔道,為了生存與理想的磨和結果就是都得不到,或者都被討厭。鮫島令人欽佩的地方在於他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能悠然自得,或者至少,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工作。看了毒猿與屍蘭之後發現大澤在昌的這個系列,觀點除了用主角之外,幾乎都會用犯人或相關事件人當觀點,而案件本身也都饒富趣味。這次也提到更多鮫島被下放的故事,因為我沒看第一本所以不是很清楚,不過顯然日本警方的官僚味非常之重。

 

屍蘭也是一則與愛有關的故事,文枝深愛著绫香,不只是父母的愛,而是憐愛,為了此人可以犧牲一切,可以殺盡三千世界,可以塗炭生靈。這是最恐怖的一種愛,不管成分是什麼,只有滿滿的執著。绫香愛著小茜,所以每個月都會帶著滿滿的蘭花去看她,嘉德莉亞蘭,一種非常名貴的蘭花。充滿惡意的愛,藉由延續姐姐的生命來取樂,那是绫香填補她失去的「愛」的方式。生命是能夠拿來交易計算的,她的事業可以說是為了報復世界而做,因為這個世界不公平,世界的角落裡總有受苦受難的人,也有人靠踐踏別人而活。正義什麼的,常常只是空談,當你看清社會運作的真面目時,往往太遲,不是陷的太深,就是已經被丟到東京灣了。你說绫香有錯嗎?她的報復方式的確很殘忍,不過正因應了社會的不留情面啊,暴力的方式有很多種,而最殘酷的暴力,是大眾皆認可的,相較之下,這種「不能接受」的方法似乎又可愛了一點

 

醫師和病人有著生病這個絕對無法逃避的共同問題,這讓兩者之間產生了特殊的信賴,存在著在醫院以外的人無法了解的關係。

 

這句話對於即將進入醫院的我有莫大的恐懼感。當病人脫開衣服讓你檢查的時候代表他全然的相信你的技術,與你想要幫助他的心情,那種情感跟父母對孩子的關心有點像,也是早期醫療容易走向醫療父權主義的原因。脆弱的身體容易讓人打開心房,尤其又是討論最私密的身體,因此很多人會全然的信賴醫師,更甚會有人愛上醫生,當然其中有很多是移情作用,不過這種關係真的很難解釋。醫病之間的問題真的很難三言兩語說清楚啊。

 

「我認為,所謂的警察,應該是在執行工作時能受人尊敬,而不是受人畏懼。因此,絕對不能在縱向構造中漫步精心變成不用大腦、宛如機械般的存在。

 

鮫島身為警察,被人懼怕的原因就在此。他並非不懂人情事故,而是,當他發現他能忍受的範圍被超過之後,他會全力以赴的出擊。日本的體制如何我並不清楚,在書中因為之前的事件顯露出不管在什麼樣的組織都會有腐敗的一天,而爭權奪利,是家常便飯。個人認為,能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並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就是值得尊敬的人。身邊不乏許多認真念書的朋友,但有時會想,他們是為何而努力的?還是只是按表操課?我並不滿於現在的情況,但無法突破,所以我羨慕那些,知道自己為何而動的人們。我希望我是身為人,而不只是讀書的機器。

 

绫香被收養,是為了要治療他的表姐,有朝一日能換腎換器官的。只是一個籌碼。自己還不能使用,是別人手上的籌碼,所以她現在剝奪別人的小孩,送到國外去做保養品之類的,雖然讓我覺得很醜陋,但卻非不能接受。因為我也感受到了世界的惡意,純然的,直接的。要怎麼指望地獄中的人能有天使般的好心腸呢?更何況那些與天使生活在一起的人們,常常比惡魔還險惡啊。

 

不會消失、不會被遺忘的,只有憎恨跟絕望。

 

這樣說好了,你在哪個作品中有看見幸福的幽靈過嗎?雖然這不是生命存在必要的情感,但對人類影響之深遠卻難以想像。也許潛意識中已經把這些是化為是威脅生命的元素吧,因此一但有機會,不僅要反咬一口,能夠趕盡殺絕是最好的,但這不會減輕痛苦,因為大部分的人都有道德感來抑制,因此只能越陷越深,直至死亡之日。那些叫別人要看開一點的,如果不是經歷過的人,就只是身處在幸福中的白癡了吧。

 

可是,對於失去的生命,在產生悲傷或者憤怒後,這種心情很快會轉變成哀悼。死亡確實是一件殘酷的事實,但是死亡本身也是一種完結。

 

之前上了一堂課,講的是哀悼的必要性。我個人喜歡這種說法,「失去」就好像你的身體被挖了一個洞,它是跟你如此的緊密,因此難過也是必然的,藉由哀悼來釋放能量與緩慢的以其他事物來覆蓋傷口,是最好的方式。人類都怕死,那些不怕死的不是瘋了,就往往是已經失去存在的意義。殘酷的不是死亡,而是活著卻不能死亡,每首圓舞曲都有結束的時候,尤其當你的舞伴很糟糕時,會想要休息也是正常的吧。生命會凋零不是沒有原因的,對人類來說,這應該當是值得慶幸的事啊。

 

但人終究還是要為了自己的人生而走。期待自己和自己身邊的家人和朋友這小小圈子的幸福。可是幸福並不是只有收入、地位和權力。問問自己,自己的存在、自己一路走來的這條道路,有沒有脫離出於自我意志決定的規則。若能確認沒有脫離規則,也能帶來一種幸福感。

 

這段話,只有那些意志堅定的人才聽得進去吧。簡單的來說,鮫島的行為貫徹了自己的道,即使他終究被罷黜了,他仍會做他覺得正確的事,這就是所謂的自我感覺良好吧,因為他就是「正義」的化身。想想我這一路走來,也沒有定下什麼規矩,沒有要遵照的原則,當然我有自己的一套說法,不過礙於現實,我的想法要實行很困難。我並不覺得自己幸福,不論跟自己比,跟別人比,也許這個詞在基本上已經失去它的意義了….

 

在這一點上,神是公平的。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存在著沒有煩惱、沒有痛苦的人。

 

沒辦法不同意這句話。不過煩惱痛苦也有大小之分,下一餐有沒有著落跟要如何賺更多錢絕對是不一樣的煩惱,癌末住院與手指被劃傷任誰都能看出哪個是比較大的痛苦。不過當下的痛都是最令人難過的,無法用其他事來比擬,只是彷彿天下人都一樣有痛苦罷了,因為是無法量計的,所以也無法比較。

 

不管在世界任何地方、任何人,都無法勝過已有受死覺悟幼小孩子的眼睛。他們的眼睛期待能看到世界上所有東西,直到不得不閉上的最後瞬間,都迫切想將所有看到的影像烙印在眼底。

 

因為不能反抗,反抗了也沒用,所以小孩子比大人還要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既然都要結束,那至少,多看世界ㄧ眼吧!因為,不會再有光明了,能收在心底的風景,是最後的禮物。

 

屍蘭是很棒的作品,雖然看完讓人覺得很悶,不過現實的影響真的超出我們能預料的。你說绫香絕對有別的選擇,我非常贊同。不過人會走怎樣的道路自有她的考量,她選擇復仇也不意外啊。如果世界是惡劣的,與之為敵又有何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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